【诗有七德】古代诗学概念。语出唐皎然《诗式》卷一:“一、识理,二、高古,三、典丽,四、风流,五、精神,六、质干,七、体裁。”“德”一作“得”。其义来自道家哲学。《老子•五十一章》:“道生之,德畜之,物形之,势成之。是以万物莫不尊道而贵德。”“道”是宇宙本体,“德”是“道”存在的个别形态,是一切事物之所以存在的先验的依据。换句话说,“德”就是一切事物得之于“道”的特殊本质。《管子•心术上》:“德者,道之舍,物得以生,……故德者,得也;得也者,其谓所得以然也。”《文心雕龙•原道》云:“文之为德也大矣!”则用“德”论“文”,说明“文”作为一种具有特殊本质的事物,形态多样,包罗万象。而皎然“诗有七德”,则用之论诗。“高古”、“典丽”、“风流”、“精神”四者,是诗中四种不同的风格,“识理”,则主要指创作主体的思想及其在作品中的表现,而“质干”、“体裁”则为构成诗的艺术要素。皎然论诗,同时还讲“体德”《诗式》卷一《辨体有一十九字》中,就有两处体、德连用。他说:“不妨一字之下,风律外彰,体德内蕴,……或者说把诗按照思想内容、艺术风格、审美特征的不同,概括为十九类。其中有的偏重于思想内容。如“忠,临危不变曰忠。”“节,持操不改曰节。”“志,立志不改曰志”,属于这一类型的还有“气”、“德”、“诚”、“达”等,可以说都是因诗人的“识理”不同而形成的不同内容和品格。至于“高,风韵朗畅曰高”,“逸,体格闲放曰逸”,“思,气多含蓄曰思”,等等,则和“七德”中的“高古”、“典丽”等属于同一类型。而“情,缘境不尽曰情”,“悲,伤甚曰悲”,“怨,词调凄切曰怨”等,其审美特征,又因诗的“质干”不同而不同。还有“力,体裁劲健曰力”,诗的艺术风格,则与诗人对“体裁”的处理方式密切相关。由此看来,“体德”之“德”与“七德”之“德”,都是指诗歌的内容品格,艺术风格,即不同类型的诗歌作品的不同特质。 【以文为诗】古代诗学概念。意为以作文的方式来写诗。始于宋人对韩愈诗歌艺术的评价。他的诗歌创作,尤其是七言古体往往运用散文式的篇章结构、句法句式,又引入大量的议论,形成独特的风貌。欧阳修曰,“退之笔力无施不可,而常以诗为文章末事。”(《六一诗话》)沈括以为“韩退之诗乃押韵之文耳,虽健美富赡,而格不近诗。黄庭坚以为“诗文各有体,韩以文为诗,故不工尔”。陈师道说:“退之以文为诗……如教坊雷大使之舞,虽极天下之工,要非本色。至近代陈三立还针对贬韩意见说:“不能病其以文为诗,而损偏胜独至之光价。”可见历史上对于韩愈“以文为诗”的功过毁誉参半。清赵翼《瓯北诗话):“以文为诗,自昌黎始,至东坡益大放厥词,别开生面,成一代之大观。” 【诗中有人】古代诗学概念。语见清吴乔《围炉诗话》:“诗中须有人。”意谓诗人作诗应该真实地抒发个人情思、志尚,描写自己的生活境遇和内心感受,使作品带有诗人个性,而不是堆砌词藻,摹仿陈言,人云亦云。它与“言志”、“缘情”、“独抒性灵”诸说一脉相承。“诗中有人”之说要求各类诗歌,无论描写哪种题材,表现什么内容,都要倾注诗人的精神,透露自己真实的性灵。吴乔所理解的“诗中须有人”,含义还是相当宽泛的。从诗话举例可知,凡是诗人在作品中“自托”(如黄巢《咏菊诗》),“寄慨”(如妓 : 女咏骰子诗)、“寄规”(如杜甫许多规谏讽喻作品),即一切“有为而作”的诗歌,都包括在这一概念范围之内。一般说来,写诗要做到诗中有人,并不太难,因为诗人总是有感而发,所以诗人的全部诗作多少总能映现出他们的心灵和身影。陶潜、杜甫诗歌“涵冶性情”,“忧君爱国”,境界宽厚博大,才是真正值得推崇的典范,而“叹老嗟卑”、“留连声色”,仅表现个人的喜怒哀乐,这样的作品并不值得多少仰羡,更不要说传递“攀缘贵要”、趋炎时势心理的卑劣之作,自当将其排斥在外。总之,吴乔要求诗中有人,不仅是指诗人要真实地抒情言志,更在于要求诗人培养美好、高尚、宽博的襟抱志趣,以便提高诗歌抒情述志的质量和境界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