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通感】与诗学有关的美学概念。今人借用西方心理学的术语,用来概括中国古代审美活动中广泛存在的眼、耳、鼻、舌等各种感官经验相代、互通的现象。其本义只是“通灵感物”。《左传•襄公二十九年》记吴公子季札观乐:“为之歌《颂》,曰:至矣哉!直而不倨,曲而不屈,迩而不偪,……行而不流,五声和,八风平,节有度,守有序,盛德之所同也。”《礼记•乐记》:“其敬心感者,其声直以廉;其爱心感者,其声和以柔。”“使其曲直繁瘠廉肉节奏,足以感动人之善心。”这里表现了听觉、视觉、触觉经验的移借交错。道家著作中,把这种通感现象,解释为对一切感官及其经验的超越。《列子•黄帝篇》:“眼如耳,耳如鼻,鼻如口,无不同也。心凝形释。”佛教典籍中,也有六根互用说:“鼻里音声耳里香,眼中咸淡舌玄黄。意能觉触身分别,冰室如春九夏凉。”在中国古代,儒、道、释诸家不仅都承认通感现象的存在,而且都利用通感现象来宣传或神化自己的学说。 【夸饰】与诗学有关的古代文论概念。指创作中的夸张增饰修辞手法。刘勰辆《文心雕龙》有《夸饰》篇,认为“文辞所被,夸饰恒存”。 “谈欢则字与笑并,论戚则声共泣偕”。夸饰可使所写事物形象更鲜明生动,并增添文章的瑰奇风貌,“因夸以成状,沿饰而得奇”;可起到“发蕴而飞滞,披瞽而骇聋”的作用,使难以表现的事物发露无遗,而撼动人心,增强感染力量。应该做到“夸而有节,饰而不诬”,掌握分寸,有所节制,且须有事实依据,不可诬妄背理。这就涉及一个重要的问题,即夸张是为了使文学所描绘或表现的事物的本质方面更加鲜明突出,而不是故意歪曲事实,背离真理。 【天籁】与诗学有关的美学概念。语出《庄子•齐物论》:“女闻人籁而未闻地籁,女闻地籁而未闻天籁。”“籁”,指从孔穴中发出的声音。庄周把声音之美分为三类:“人籁”、“地籁”、“天籁”。“人籁”系用丝竹管弦等乐器奏出的声音;“地赖”是风吹自然界的各种大大小小孔窍所发出的声音;“天籁”则是一种完全自发的,不依赖任何外力而天然形成的声音。“人籁”出自人之“伪”,所以最不完美;“地赖”虽不依赖人的努力,但仍需要依赖风的大小,和孔窍的大小来产生不同的音响,因而也不能把声音之美全部表达出来。而“天籁”则最自由,完全自发,不依赖任何外力而天然生成,“吹万不同,而使其自己也,咸其自取,怒者其谁邪”。庄周提倡的“天籁”就是自然之音,这是他标举自然朴素之美,反对人“伪”艺术雕琢的美学思想的一个内容。这种美学思想对后世文学创作文学批评主张本色美、自然美的理论观点的形成产生了深刻的影响。钟嵘《诗品序》反对“补假”,强调“直寻”;南宋姜夔在《白石道人诗集自序》中提出“天籁自鸣”,要求诗歌创作要自然天成,反对模拟前人或过分雕琢。 【地籁】与诗学有关的美学概念。语出《庄子•齐物论》:“女闻人籁而未闻地籁,女闻地籁而未闻天籁。” 【人籁】与诗学有关的美学概念。语出《庄子•齐物论》:“女闻人籁而未闻地籁,女闻地籁而未闻天籁。”庄周提倡天籁,反对人籁,是他标举自然朴素之美,反对人工艺术雕琢的美学思想的形象解释。但是,文艺发展不可能排斥人工的因素。因此,在文艺观念的演进中,后人不断修正了《庄子》的观念,使“人籁”的概念获得新的理论内容,作为人的内心情感来表达。如袁枚《续诗品•斋心》:“诗如鼓琴,声声见心。心为人籁,诚中形外。”在这里,“人籁”已不再作为“天籁”的对立面而存在。 【幻化】古代诗学概念。“幻化”一词,早见于《列子•周穆王》:“穷数达变,因形移易者,谓之化,谓之幻。”后来佛经中也提“幻化”:“以诸有情,自不能知,皆如幻化。”在诗文创作中,“幻化”与“逼真”皆指艺术手法,但二者却是相互对立的概念。幻化不是幻灭空寂,空无实性,而是化实为虚,化真为幻。幻化,是幻中有真,是对真相实在从色彩上淡化、从气象上渲染。色淡以求虚空,渲染则空中涵真。 “幻化”之筆是在真美基础上的提高。明谢榛论“变幻”之美:“凡作诗不宜逼真,如朝行远望,青山佳色,隐然可爱。其烟霞变幻,难于名状。及登临非复奇观,惟片石数树而已。远近所见不同,妙在含糊,方见作手。”描写过于逼真,虽细微之处清晰可见,但缺乏神韵馀味。诗文求神韵馀味,常化清晰为含糊,化实在为虚幻,才能引发人对韵味的想象。“钟厚必哑,耳塞必聋,万古不坏,其惟虚空。”(袁枚《续诗品》)“虚空”,即相当于“幻化”。幻化,是对真的一种艺术审视,所以诗中写真贵求幻似。“诗贵真。诗人真趣,又在意似之间。认真,则又死矣。”《西游记》的写法也是寓实于虚,寓真于幻,用幻境写人世,所以幔亭过客的《题词》说:“文不幻不文,幻不极不幻。是知天下极幻之事,乃极真之事,极幻之理,乃极真之理。” 【重旨】古代诗学概念。指文学作品不拘泥于字面的更为丰富的意旨。语见梁刘勰《文心雕龙•隐秀》:“隐也者,文外之重旨者也。”文学作品表现审美对象之特点是以少总多,中国古典诗学传统尤重辞约旨丰言近意远,所谓“言近而指远者,善言也;守约而施博者,善道也”。。刘勰的进一步贡献明确指出了这“重旨”或“复意”当在文外而不止于文字:“隐之为体,义主文外,秘响旁通。”由此,古典诗学传统中辞约旨丰的观念被推进到新的境界,与“境生象外”的主张相呼应,导向司空图由营构象外之象、景外之景,以获致“韵外之致”、“味外之旨”的目的,即所谓“超乎象外,得其环中”(《诗品》)的诗学理论,对中国文论产生了极大的影响。 意言之表。” |